“仙子,情形你已明了!这副药方所需药材,绝非他一介杂役弟子所能承担,不如……”
“乌长老!我的确低估了情况,但既然给了人家希望,我断然不能就此将其丢弃。您只管告知所需药材,我自当尽力筹措!”
“这几味药材……极为珍稀。”
乌长老迟疑片刻,还是劝道,“恕老夫多言,他毕竟……只是一名杂役弟子……。”
袁霜面色凝重,示意乌长老继续。
“百川入海’之症,在于金气暴乱,水气淤塞,致使五行失衡,真气蛰伏,终至神智沦丧。幸而幽泉金莲、赤焰金参二物,可固本培元,调和金水,化解疫毒。”
“此二药虽药性霸烈,且颇为罕见,但于我等而言,寻来并非难事!真正的棘手之处,不在药石!”
“不在于药物?”袁霜疑惑问道!
“老夫发现其体内有练气的气息,想必此子真气因毒素发作而蛰伏,只是如此一来,现在他与凡人无异,入药之时,他定不能承受这药效……!”
听闻道夫或有练气根基,袁霜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坚定。
“这点长老放心!我会督促他勤修炼体之术。药材一事,劳您费心备齐。至于酬劳……便让他照料我峰灵田百年抵偿便是!”
“仙子有所不知,即便炼体,也需达至二阶‘铜皮铁骨’之境,方能勉强抗衡药力。短短时日,恐难企及……”
袁霜面露难色,转头瞥了眼沉思的道夫,坚定道:“我听闻他试炼时的表现……我相信他可以!”
“也罢!那便双管齐下:老夫着手配药,他则需日夜苦修炼体,半分懈怠不得!否则药力冲垮经脉,殒命事小,糟蹋了灵药才真真可惜!”乌长老言罢,转身入内。
……
回到屋舍,道夫心有不甘,盘膝而坐,再度凝神内视,探查体内变故!
多年苦修《那伽止观》,他分明已打通底轮、关元、中脘、膻中、天突五大要穴。
若非毒素横生变故,只需再通印堂、百会二穴,便能臻至练气七层大圆满之境!
岂料如今,竟连凝气圆满即可胜任的外门弟子都做不成,反沦落至此做个花匠!
随着心神渐沉,杂念平息,神识沉入识海。往日充盈的真气已杳无踪迹,唯余丝丝缕缕的惨白雾气弥漫其间。
“初练《那伽止观》时,体内确曾滋生一股奇异气息。然随着毒素蔓延,竟似被这惨白毒瘴吞噬殆尽!”
启蒙恩师曾言,此法仅为奠基之功,毫无攻伐之能。他却一路修习至今,竟连压制毒素的法子都未悟得!
反复尝试《那伽止观》中的引气法门,皆如石沉大海,道夫心头涌起一股无力感!
正当他要拿起边上的书简,研究照料灵田的事项,门口传来的嘈杂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!
“师兄!我亲眼所见,那小子就安置在此处!”
“既如此,那还不叫他滚出来拜见!”
“里头的杂役,速速滚出来拜见李师叔!”
门外呼喝数声,道夫辨明确是冲己而来,起身行至门前!
门外立着三人。为首者一袭白衣,肤色白皙,眉眼间尽是骄矜之气,正是考核时见过的李炎。
另两人身着黄衫,显是外门弟子,一左一右侍立李炎身侧,神态谄媚,活脱脱一副走卒模样。三人立于阶下,目光不善地逼视着道夫!
道夫对这不速之客微感诧异,仍依礼问道:“不知三位师兄有何见教?”
“谁是你师兄!下贱的杂役!”
左侧黄衫弟子厉声呵斥:“要喊,也得尊一声师叔!”
“可我不曾邀约过诸位!”
李炎踏前一步,语气含怒:“邀不邀无妨!我只问你,袁霜仙子为何偏要招你这废物做杂役?”
“无可奉告!”道夫淡然回答。
“她不仅御剑载你入峰,今日还亲自带你去寻乌长老诊治?”李炎脸色愈发阴沉。
“何止!听闻仙子还将私藏的炼体秘典《神章极武》都赐予此人了!”右侧弟子煽风点火道。
“此事与诸位何干?”
“李炎眼中妒火翻腾:“告诉你!袁霜仙子乃本公子倾慕之人!今日特来告诫于你:认清自己杂役贱奴的身份!若再让我见你靠近仙子半步……!”
话音未落,李炎手中长剑倏然挥出!一道森寒月牙剑芒破空而至,直袭道夫!
挑衅来得如此之快,道夫闪身躲过剑芒。
“轰!”碎石迸溅!道夫循声望去,不禁倒抽一口凉气。
只见那半人高的青石竟被轰得粉碎,连带着屋角也塌陷一角!
道夫惊魂未定,李炎身影已如鬼魅般欺近!一记势大力沉的飞踹狠狠印在他胸口!道夫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,重重撞在门框上,“哇”地喷出一口鲜血。
“废物!凭这点微末道行,也配蒙骗仙子收留?!”李炎语带讥讽。
李炎上前,又狠狠一脚踹在正挣扎欲起的道夫背上。
随即,他一只脚重重踏在道夫背上,俯身低语,声音冰冷:“再敢靠近袁霜仙子半步……我让你死无全尸。”
趴在地上的道夫口吐血沫,艰难回道:“袁霜师叔只是安排我照料灵田,阁下不必过于纠结!”
“还敢狡辩!”
李炎怒火更炽:“我亲眼见她为你奔走操劳!当我是瞎子不成?给我打!”
两名跟班闻言,立刻上前对道夫一顿胖揍。
“贱奴!仙子宁选你这废物,也不肯用我举荐之人!还敢说未从中作梗!今日便教你知晓尊卑贵贱!”
李炎气急败坏,扬手欲再施辣手。
“这是袁霜师叔的隐私,我无可奉告!”道夫嘴角带着,勉强一笑答。
其中一个跟班拦下了李炎:“公子,若把人打坏了,怕是会在仙子面前不好交代!”
李炎动作一顿,沉吟片刻,冷哼一声收回了手。
“哼!今日且看在这片灵田份上,饶你狗命!记住我的话,远离袁霜仙子!若再让我抓住把柄……”
李炎眼中寒光一闪,“有的是法子让你……人间蒸发!”
道夫未答,双眼直勾勾盯着三人。李炎同样盯着他,双眼怒火迟迟未消!
“一名跟班厉声喝道:“小子!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!这位乃天休峰峰主之子,练气六层的李炎师兄!宗门翘楚!奉劝你识相些!”
撂下狠话,三人这才转身,扬长而去。
道夫挣扎着踉跄起身,瞥见那化为齑粉的青石,心底不由泛起一丝寒意。
“随手一剑便碎巨石……若中己身……道夫一阵后怕。与李炎这梁子,是彻底结下了!欲求自保,唯有变强!修炼,已是刻不容缓!”
道夫回到屋里,抓起了那本叫做《神章极武》的书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