卧牛山巅的杀戮与火焰,并未让方染心中的警铃彻底解除。
赤水镖局盘踞青石镇多年,赵申虽死,其门生故旧、利益相关的势力依然存在。
一日不将其彻底震慑,母亲的安全便一日得不到真正的保障。
将母亲柳氏暂时安顿在黑风山脉外围一处隐秘山洞,并留下足够月痕草叶片与清水食物后,方染没有片刻迟疑。
他吞服丹药,调息恢复了近半真气,便如一道冰冷的影子,再次踏上了前往青石镇的道路。
这一次,他的目标,是彻底拔除赤水镖局这颗毒瘤,以绝后患!
夜色是最好的掩护。方染炼气三层的修为,配合“御风术”的加持,以及对“痕迹清理”的精妙运用,让他如入无人之境般潜入了青石镇。
赤水镖局总舵的位置,他早已从王莽等人的记忆(系统辅助下的战斗信息提取)中获知。
此刻的赤水镖局,因为赵申及一众精锐的覆灭,已然陷入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。
几个平日里有些威望的副镖头和管事,正为争夺权力、瓜分利益而勾心斗角,根本未曾料到,死亡的阴影已悄然降临。
方染没有选择大规模的屠戮,那并非他的本意,也容易引来官府的注意。
他如同一位最冷静的判官,在夜色的掩护下,精准地锁定了那些在赵申死后依旧叫嚣着要复仇,或者平日里作恶多端、民愤极大的核心人物。
他先是潜入镖局的账房,将赤水镖局这些年搜刮的不义之财尽数卷走——足有数千两白银和一些金银珠宝。
这些,他准备日后为母亲改善生活,以及作为自己修炼的资粮。
随后,他便开始了一场悄无声息的“斩首行动”。
凭借“灵眼术”对气息的辨别,以及远超凡人的感知,他轻易地找到了那几个蹦跶得最欢的副镖头和管事的住所。
“刀法(大成)”配合炼气三层的真气,威力何等恐怖!
那些所谓的内家好手,在他面前,与三岁稚童无异。
往往在睡梦之中,便被他一刀枭首,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。
他也会在关键时刻,施展一次威力被他刻意控制的“火球术”,将某个作恶多端的头目连同其密室中的罪证一同焚烧。
那诡异而无法扑灭的火焰,以及焦尸散发出的刺鼻气味,给镖局其他人带来了极致的恐惧。
他还用“控物术”搬运重物,在镖局演武场中央,用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,摆出了一个巨大的“死”字!
一夜之间,赤水镖局七八名核心头目尽数毙命,死状凄惨,手段诡异。而
镖局多年积累的财富也不翼而飞。
当第二天天亮,残存的镖师们发现这一切时,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,彻底摧毁了他们所有的抵抗意志。
他们甚至不知道敌人是谁,有多少人,只知道那是一个他们绝对无法抗衡的存在。
方染在离开青石镇前,还在赤水镖局那块金字招牌上,留下了一行深刻入木的字:“欺我母者,灭门!好自为之!”
字迹苍劲有力,透着一股冰冷的杀伐之意。
从此,赤水镖局彻底沦为青石镇的笑柄和禁忌,很快便分崩离析,再也无法形成任何威胁。
方染以雷霆万钧之势,为母亲和他未来的安宁,扫清了最大的障碍。
【叮!宿主成功瓦解敌对势力“赤水镖局”,震慑宵小,奖励自由属性点+1.5!技能“火球术(学徒级)”熟练度+20!技能“控物术(学徒级)”熟练度+15!“煞气(内敛)”效果提升,威慑力更强!】
方染将这1.5点属性点,1.0加在了精神上,0.5加在了敏捷上。
【精神:7.3/10→ 8.3/10】
【敏捷:4.7/10→ 5.2/10】
精神力的再次提升,让他感觉自己的感知更加敏锐,思维也更加清晰。
处理完这一切,他才真正放下心来,迅速返回山洞,接上母亲,母子二人一路晓行夜宿。
小心避开可能存在的追查(虽然他自信赤水镖局已无力追查),终于在十余日后,再次平安返回了池鱼镇的家中。
回到池鱼镇那座宁静的小院,柳氏看着窗明几净的屋子,闻着院中淡淡的花香,感受着久违的安宁,仿佛做了一场噩梦。
儿子方染的归来,以及他所展现出的超凡手段,让她既震惊又安心。
她没有多问儿子究竟经历了什么,她只知道,这个家,因为儿子,才得以保全。
方染看着母亲眼中那尚未完全消散的惊惧,心中充满了愧疚。
他暗下决心,从今往后,定要让母亲过上最安稳、最幸福的日子。
他用从赤水镖局“取”来的银两,将小院修葺一新,添置了上好的家具和被褥,每日都用从集市上买来的新鲜食材,亲自为母亲烹制滋补养生的膳食。
他还开辟了一小片药圃,种上了一些从黑风山脉移植过来的普通药草,以及几株月痕草的子株(月痕草采摘时,他特意保留了部分根茎,希望能培育成功)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柳氏在方染的悉心照料和月痕草的持续滋养下,身体状况越来越好,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。
她不再是那个愁容满面、体弱多病的妇人,反而因为心境的平和与身体的康健,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了不少。
而方染,则做出了一个让寻常修仙者难以理解的决定。
他要暂时放下对修为境界的极致追求,用接下来的十数年光阴,好好陪伴在母亲身边,让她颐养天年,享受一个平凡而幸福的晚年。
他知道,修仙之路,机缘与苦修缺一不可。
但他更明白,有些东西,一旦错过,便再也无法弥补。
这份迟来的母子亲情,他倍加珍惜。
于是,在接下来的十五年里,方染便在池鱼镇过上了看似平凡却又不凡的生活。
他没有再像之前那般疯狂地“肝”修为,也没有再去那些凶险之地寻求突破的机缘。
但他体内的“天道酬勤”系统,却从未停止运转。
他每日依旧会坚持修炼《炼气诀》。
清晨,当第一缕紫气东来,他便会盘膝而坐,吐纳天地灵气;
夜晚,当万籁俱寂,他则会神游太虚,感悟功法奥妙。池鱼镇的灵气虽然稀薄,远不及深山老林,更不用说那些洞天福地,但方染胜在持之以恒。
十五年如一日的勤修不辍,配合系统“修炼时间减半”的特性,以及他中品根骨在炼气期本就不算太差的资质,他的修为,依旧在以一种外人难以想象的速度,稳步提升着。
从炼气三层初期,到中期,再到后期、巅峰……
瓶颈,在他那近乎变态的“肝”劲面前,仿佛不存在一般。
每一次遇到修为壁垒,他都会用数倍于平时的努力去冲击,去打磨。
真气不足,便一遍遍地运转周天,从稀薄的空气中榨取灵气;
感悟不够,便一遍遍地参详功法,揣摩其中奥义。
大约在陪伴母亲的第五个年头,他便水到渠成般地突破到了炼气四层。
第十年,炼气五层!
第十三年,炼气六层!
当十五年的时光悄然流逝,他送走母亲的前夕,他的修为,赫然已经达到了《炼气诀》这部凡品下阶功法所能达到的极致——炼气十一层巅峰!
《炼气诀》本身最高只能修炼到炼气九层,但方染凭借着系统和自身对功法的不断参悟,以及根骨的些微提升。
竟硬生生将这部功法的潜力压榨到了极限,多推出了两层!
这使得他的真气比同阶修士更加凝练雄浑,根基也打得无比扎实。
【宿主:方染】
【年龄:30】
【境界:炼气期十一层(巅峰)】
【根骨:凡俗之躯(中品)(灵气亲和度显著提升)】
【体质:9.5/10】
【力量:8.8/10】
【敏捷:7.0/10】
【精神:9.8/10】
【真气:2000/2000】(炼气十一层巅峰真气量)
【功法:《炼气诀》(炼气期十一层:80000/80000)——已达当前功法上限,无法继续提升,需更换更高阶功法。】
除了修为境界的巨大提升,他对法术和阵法的掌握,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。
那几个基础法术,“火球术”、“控物术”、“御风术”、“净尘术”、“灵眼术”,在这十五年日复一日的练习与运用之下,早已被他修炼到了“大成”之境!
【火球术(大成):可瞬发,威力、大小、数量随心所欲,火焰附带“焚灭”特性,一旦沾染,如跗骨之蛆,极难扑灭,直至目标化为灰烬。真气消耗大幅降低。】
【控物术(大成):可轻易操控千斤之物,念动则物动,精妙入微,亦可用于御使低阶法器。】
【御风术(大成):身轻如燕,踏雪无痕,短时间内可凭虚御风,日行千里。】
【净尘术(大成):一念之间,尘埃尽去,可用于清洁自身、物品、环境。】
【灵眼术(大成):可轻易看破幻象、迷雾,洞察灵气流转,目力可及百丈之外,夜能视物。】
“大成”境界的法术,早已脱离了“学徒级”的稚嫩,真正拥有了移山填海之威的雏形!
举手投足间,便能引动天地之力,远非凡俗武者所能想象。
而那本《阵道初解》,也被他研究得滚瓜烂熟。
十五年的时间,足够他将书中记载的数十种基础阵法一一吃透,并且举一反三,达到了理论与实践上的“大成”!
【阵法(大成):精通迷踪阵、聚灵阵、示警阵、防御阵、小五行阵、基础困杀阵等数十种基础阵法的布置与破解,可根据现有材料,因地制宜,灵活变通。对阵法之道有深刻理解,为学习更高级阵法打下坚实基础。】
他早已在池鱼镇的小院周围,悄无声息地布置下了一座复合型的“迷踪聚灵防御大阵”。
此阵法不仅能自动汇聚周遭稀薄的灵气,辅助他修炼,更能抵御寻常宵小之辈的侵扰,一旦有歹人闯入,便会陷入无穷无尽的迷阵之中,任由他处置。
这十五年来,池鱼镇也曾有过几次不大不小的匪盗之乱,但方染的小院,却始终安然无恙,无人敢犯。
为了维持生计,也为了更好地融入凡俗,方染在池鱼镇开了一间小小的药铺。
他凭借着早已融入本能的“草药辨识”能力,以及对月痕草等灵草药性的些微理解,炮制出的伤药和调理身体的药丸。
效果远胜寻常郎中,渐渐也在池鱼镇闯出了些名气,被尊称为“方神医”。
他治病救人,收取合理的诊金,既能补贴家用,也能积攒一些善缘,更重要的是,能让母亲过上富足安稳的生活。
他将自己的修为和手段隐藏得极好。
在外人眼中,他只是一个医术高明、箭术精湛(偶尔会去山中打猎,带回的猎物总能卖个好价钱)、孝顺温和的年轻人。
没有人知道,这位看似平凡的“方神医”,竟是一位随时可以翻江倒海的炼气期顶尖修士!
悠悠岁月,最是无情,也最有情。
十五年的时光,对于漫长的修仙大道而言,不过是弹指一瞬。
但对于凡人柳氏而言,却是她一生中最为幸福、最为安宁的晚年。
在方染无微不至的照料下,柳氏的身体一直非常康健,精神也十分矍铄。
她每日含饴弄孙……虽然方染为了不耽误修行,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尘缘纠葛,始终未曾娶妻生子。
这让柳氏心中偶有一丝小小的遗憾,但看到儿子每日陪伴在侧,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,她早已心满意足。
她常常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,看着儿子在药圃中忙碌的身影,或者听着他用温和的声音为病人解说病情,脸上总是带着慈爱而欣慰的笑容。
她知道,她的儿子,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她庇护的孱弱少年了,他已经成长为一棵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。
然而,生老病死,终是天道循环,任谁也无法逃脱。
在方染三十岁这年的一个深秋午后,天高云淡,金桂飘香。
柳氏在晒足了暖洋洋的秋阳后,面带微笑,在方染的陪伴下,安详地闭上了双眼,溘然长逝。享年六十有七。
她走得十分平静,没有丝毫痛苦,仿佛只是累了,睡着了一般。
嘴角那抹满足的笑意,似乎在诉说着她这一生的圆满。
方染将母亲轻轻抱起,安置在早已准备好的棺木之中。
他脸上没有悲戚的痛哭,只有一种深沉的哀思与解脱。
他亲自为母亲操办了丧事,按照母亲生前的意愿,将她安葬在池鱼镇外那片她最喜欢的,可以俯瞰小镇炊烟的山坡之上。
墓碑上,只刻着“慈母柳氏之墓,孝子方染立”寥寥数字。
方染在母亲的坟前,静静地守了三天三夜。
这十五年来与母亲相处的点点滴滴,如同最珍贵的画卷,在他脑海中一幕幕缓缓流过。
母亲的笑容,母亲的叮咛,母亲为他熬的每一碗粥,为他缝补的每一件衣衫……
都已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最深处,成为他永恒的温暖与羁绊。
“娘,您放心,儿子已经长大了,能够照顾好自己了。”
“您给予我的这份亲情与温暖,儿子会永远珍藏。它将是我在未来漫长而孤寂的仙道上,最坚实的支撑。”
“从今往后,儿子将了无牵挂,一心一意,去追寻那缥缈却又令人神往的长生大道。若有一日,儿子能勘破天道,得证长生,定不负您的期望。”
三天之后,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,照耀在山岗之上时,方染缓缓起身。
他脸上的哀伤之色已经尽数敛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、平静与超然。
尘缘已了,道心澄明。
他知道,自己在这个凡俗小镇停留的时间,已经太久太久了。
那颗曾经因为亲情而暂时沉寂的求道之心,在这一刻,终于彻底苏醒,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炽热与渴望!
他最后看了一眼母亲的坟茔,然后毅然转身,向着池鱼镇的方向走去。
他要处理好在池鱼镇的一切手尾,然后,便去开启那扇真正通往波澜壮阔修仙世界的大门!
黑风山脉深处,那座隐仙洞府,以及那柄神秘的古剑“断水”,还有那本《阵道初解》中更深奥的秘密,都在等待着他去探索与发掘!
一个全新的,属于炼气十一层顶尖修士方染的时代,即将来临!